首先,当前国际秩序的稳定性似乎并不稳定。国际社会至少面临四大危机:大流行病后的人道主义危机,乌克兰战争和中东冲突后的国际安全危机,保护主义后的全球经济危机,中美竞争后的全球秩序危机。这些危机从根本上影响着全球化,即使不是反全球化,至少也是非全球化。除了传统地缘政治之外又增加了技术政治。对当前国际秩序的诊断是百家争鸣,但目前的混乱局面是暂时的骚动还是全面的动荡还有待观察。
第二,美国的领导力越来越不稳定。特朗普政府提醒人们,美国的领导力并不总是理性或稳定的。拜登政府宣布“美国回来了”,让人们松了一口气,但也未能说服国际社会。特朗普和哈里斯在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中的激烈角逐表明,美国自身正处于混乱之中。共和党大会表明,美国内部存在分裂和对抗,其外交政策解决问题的方法是孤立主义的。民主党大会强调了解决内部矛盾的意愿,但缺乏作其外交政策的具体解决方案。无论谁在总统大选中获胜,美国似乎都可能继续专注于内部问题,而对外则表现出对国际责任和领导力的兴趣下降,能力有限。
第三,中国的力量正在从硬实力扩展到软实力。虽然它还没有像美国那样创造出全球价值观和模式,但它继续表现出制定和实施其他大国所没有的愿景和贡献的意愿。为国际社会提出愿景和方法是有意义的。这比什么都不做只是批评要有价值得多。中国继续通过“人类命运共同体”“一带一路”“三大全球倡议”“中国式现代化”等建议来磨练其全球力量。
第四,国际秩序的春秋战国时代特征正在显现。国际秩序正呈现多极化迹象。美国对自身利益优先考虑正在催生竞争对手。随着美国整体实力的下降,无论是经济、军事还是领土和人口实力,中国、俄罗斯、欧盟、印度、巴西和其他国家正在凭借至少一种竞争优势崛起。
第五,多重崛起。继中国崛起、美国愤怒崛起之后,我们又看到了不属于任何的国家或志同道合、希望属于第三地带的国家的崛起。在美国长老会的詹姆斯-怀特(James White)牧师所著的《无宗教者的崛起》(The rise of the nones)一书中,“无宗教者”一词指的是不属于某一特定宗教的人。无宗教者一词,可以用来描述当前的国际关系状况。人们对当前的秩序和美国的领导地位越来越不满。全球南方也在这一趋势之上。
第六,美国在对华关系上的急躁情绪日趋严重。美苏敌对对抗时期被称为冷战是正确的。然而,将中美关系称为“冷战”加上“新”是否正确,目前仍有争议。不过,特朗普执政后,中美关系进入新冷战的共识越来越多。
其中至少五种趋势的关键在于美中关系。美中关系的状况可以加速、推迟或化解其他四种趋势。根据中美关系的发展,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出现新的冷战。就我个人而言,当我把一年分为 24 个节气时,我把美苏冷战比作小寒或大寒。虽然冷锋正在中美之间形成,寒露已降,但冬至未至,立冬未至。冷战还为时尚早,但我们已经到了需要思考如何防止国际局势进一步恶化的时候了。我的发言到此结束,谢谢大家。
黄载皓 韩国全球战略合作研究院院长
韩国外国语大学教授